路易葡萄

内心破碎的懒鬼一个

冬天的故事(一)

如题。

一个瞎写的现代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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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的十一月底,天气异常寒冷,每天的气温几乎都在十五华氏度左右。埃瑞博镇上有几个年轻人在山顶伐木场工作。山顶伐木场并不在山顶,而是在半山腰一块突出的悬崖旁,那里生长着一小片特殊树种,木质轻盈柔韧,含水量和含油量都很低,是盖房子和做家具的优秀材料,缺点则是生长速度极其缓慢,砍伐条件也相当艰苦。山间小路崎岖泥泞,天气又不好,汽车根本上不去,即使越野车也不行,工人们每天清晨不得不花一个半小时徒步上山。严冬来临,白昼变短,上山时间又延长了半个小时,下山也是一样。所以,离天完全黑下来还有将近四十分钟,吉姆利就让大家收工回家。

      吉姆利今年二十九岁,看上去不太聪明,但是他以前成绩不错,是中学里的优等生。大家当初都以为这个红头发小伙子会离开小镇,到城市里念大学,毕业后当个法官或者市政官员什么的。然而吉姆利没去上大学,也没从事什么体面工作。他从父亲手中接管了濒临破产的伐木场,一干就是十年。关于这件事,人们虽然感到震惊,却也很快就接受了事实,甚至还有些庆幸。埃瑞博镇仍然需要伐木场提供为数不多的工作岗位。

      工人们把砍伐下来的原木码得整整齐齐,归拢好各自的工具,陆续离开林场。奇力悄悄走到吉姆利跟前说了些什么,吉姆利点了点头,从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奇力,转身去劈砍身后那一小堆湿木头。奇力对他夸张地鞠了个躬,就跑远了。这让奇力的哥哥菲力很不好意思。他们在他手下干活儿。

     “我告诉过他不要再管你借车了。”菲力对他的表弟抱歉地笑了笑。

     “我很少回去,车子干放着也只是落灰。”吉姆利说。

     “我会补偿给你的。”

     “别说傻话,跟朋友们玩一玩,对他有好处。”

     “你不来吗?”菲力问道,“说真的,这里冷得能把你的手指头冻掉,干嘛不下山歇几天?没人会偷你的木头。”

     “谁知道呢。”吉姆利拍了拍菲力的肩膀,“他又要去喝酒吗?”

     “我会看着他。”

      又过了一会儿,等到所有人彻底走光了,等到山林间再次沉寂下来,天色黑得发蓝,已经需要灯光才能看清东西时,吉姆利才完全停下手中的活计,回到他的小木屋。阿罗德见他回来了,伸着舌头嗷嗷直叫。那是一只体格较小的德牧,毛色油亮均匀,四肢灵活有力,两只黑眼睛在暮色中像是刚刚煅烧完成的玻璃珠子。

      吉姆利蹲下来,解开阿罗德的拴绳。“抱歉了,伙计。”他拍拍小狗的头,掏出两根肉条喂给它,作为把它独自撇下的补偿。小狗吞下食物,舔舔他的手,又蹦蹦跳跳地围着他转了一圈。

      他坐在饭桌前的小凳子上,琢磨着今晚弄点什么东西吃。麦片肯定不行,这是用来当早餐的。也不能是三明治,因为这是昨天的晚餐。土豆汤炖肉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牛肉的存货已经不多了。他得找个时间下山采买补充。

      一阵敲门声忽然想起,不紧不慢,不急不缓。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地方,也许是哪只倒霉的鹿或狐狸自动送餐上门。吉姆利抄起立在墙边的斧子,跨过地板,猛地拉开门。一个小伙子就站在外面,被面前闪着寒光的利刃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仰。

      吉姆利赶紧放下斧子。“别叫了。”他对狗说。

      这个小伙子高高瘦瘦的,背着一个有些发旧的双肩包,穿着开了线的褐色卫衣和浅蓝色牛仔裤,两只鞋上全是泥,脸色苍白,耳朵通红,看上去像一只灵敏的小动物。

     “旅馆在镇上,”吉姆利清了清喉咙,伸手往前一指,“如果你顺着那条路快点走,或许还能在八点之前赶到那儿。”

     “噢!”小伙子呼出一口白气,四处望了望,整座山林都笼罩在若有似无的薄雾之中。

     “请问这里是山顶伐木场吗?”

     “是的。”

     “太好了,我没有走错。”小伙子说着,把背包拉到胸前,从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他翻开本子,拿出一张被压得整整齐齐的纸片,对着吉姆利打开。

     “我是来应征的。”

     “埃瑞博镇山顶伐木场招收冬季伐木工人一名,待遇从优,有意者请联系,电话……”盯着面前这张旧报纸,吉姆利这才想起来。两个月前,他确实在报纸和招工网站上登过一则招聘信息,还交了十块钱的版面费。

     “我就是莱戈拉斯。”小伙子伸出一只手,“我之前打过电话。”

      吉姆利对这个怪里怪气的名字有点印象。和一般打来电话的人不同,莱戈拉斯很有礼貌,声音也很温和,说话文绉绉的。吉姆利当时差点以为他是打错了。

      莱戈拉斯收起纸片,“我能得到这份工作吗?”

     “人已经招满了,”吉姆利回答,“就在一星期前。”现在很少有人愿意做伐木这种辛苦的工作,应聘者其实寥寥无几,但每一年,都会有一些人需要找个地方混过这寒冷的冬天。

      莱戈拉斯拧起眉毛,说:“可是我打过电话。”

      这样说话真是傻得天真,吉姆利想,就好像这工作和卖场里的优惠券一样好拿。不过,就算是优惠券,也并不总是能够得手。他有好几次在凌晨时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就只为抢那十几块钱的超市优惠号码,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颗粒无收。

     “工作不等人啊,”他回答,“总要讲个先来后到。”

     “能不能增加一个名额呢?”

     “我很想帮你。”吉姆利说,“可是我这里还有其他人要养活,抱歉了,孩子。”

     “好吧,看来我只能到镇上去。”莱戈拉斯的眉毛耷拉下来,像是两根柔软的草叶。这对他来说是件不幸的事,但是他的语气里却毫无失望之意,仿佛人生就该是这么个样子,没有必要纠结太久。

      天空变成了黑洞,风像海水一样又冷又湿。

      壁炉里升起了热烘烘的火焰,整栋屋子顿时变得明亮又温暖。木屋空间不大,炉子对面是一张桌子,三只凳子,桌子旁边是木制料理台。料理台上方是几个手打的壁橱。吉姆利从壁橱里拿出两罐茄汁豆子罐头,把它们倒在小锅里稍微加热,撒些香料,又掰开几块干面包放在盘子里,稍稍切一点牛肉,配生啤酒,这就是一顿像模像样的晚餐。他坐在那里,盯着对面努力吃饭的莱戈拉斯。他没感觉到饿。

     “真是不好意思,”莱戈拉斯一边吞下豆子一边说,“我平时不这样吃饭的,但是今天我实在是太饿了。我是从山的另一边翻上来的,很难走,可是如果从山脚绕过来又要走更久。这样的天气,路上搭不到车。”

     “天气很冷。”吉姆利盯着他上衣肩膀的开线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起伏,偶尔会露出里面一小块黄油色的皮肤。

      吉姆利转开了眼睛。

      莱戈拉斯点点头:“这是真的,我不知道这里会这样冷。我在来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见到,我担心会遇上狼。”

      他很快吃光了盘子里的食物,吉姆利把另一份也递给他。

     “这里没有狼。”吉姆利说,“就算有,阿罗德也会把它们赶走的,是吧?”他的尾音上扬,阿罗德听见他在说自己的名字,欢快地叫了两声。

     “它真可爱。”莱戈拉斯看了看小狗,又转过头,把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嗯……事情是这样,我在镇上找了另一份工作,入职时间是在两周后。”这本来是份伐木之外的兼职,可是现在既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他就不得不改变计划。他希望吉姆利能收留他半个月,之后他就到镇上去工作。他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从东部大城市来到这个地方,花光了身上的钱,在这里既没亲人,也没朋友。

     “我还是可以给你干活儿,”莱戈拉斯说,“有吃的和住的地方就行。”

      这可有点难办了。吉姆利往炉子里又添了些柴火,擦干净桌椅。这里没有接待过什么人,也没有人愿意到这里来住。山间的夜晚很冷,今年的冬天尤其如此。菲力和奇力经常劝他回到镇上去住。“你又不是没有房子。”他们说。每当这时,吉姆利会笑着给他们的杯子里灌满橙黄晶亮的啤酒,大家一起干杯,喝个尽兴,把这个话题抛诸脑后。

     “你看上去可不像是……”

     “能干活儿的人?”莱戈拉斯接道。

      吉姆利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但最后,他同意了莱戈拉斯的要求,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距离木屋不远处有一个更小的木屋,用来做工具间。吉姆利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拉开小门,示意莱戈拉斯走进去。

      “这真是……太棒了!”

      在手电筒白光的照射下,莱戈拉斯的表情充满惊叹。吉姆利一度以为里面装着的不是各种电锯和铁锹,而是金块和钻石。

     “谢谢你。”在关上这扇又薄又脆的小门时,莱戈拉斯对吉姆利说。吉姆利知道他并不是在装腔作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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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想了挺长时间的套路言情文学,想哪写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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