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走
四刷上头后，一个不成文的小片段。这版的蝙猫真是深得我心。一个字：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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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韦恩庄园离开时，赛琳娜没有跟任何人道别。她看看手机，今晚还有很多时间，她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脚下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她扫了一眼后视镜，希望能看见另一辆车，毕竟蝙蝠侠常常在她毫无防范的时候突然袭击。从她去布鲁德海文之后，他们就没再见面，却断断续续地保持联系。他始终没有放弃哥谭市，她则这里走走、那里逛逛，很难在同一个地方久驻。他一向不善言辞，在他们为数不多的谈话中总是不占上风。不过这一点近些年似乎有所改变。她对他持之以恒的义警生活评头品足，他对她盗亦有道的行为反唇相讥。有几次她差点承认他赢了，可他却先一步讲和。她有理由相信，层出不穷的犯罪分子在某种程度上锻炼了他的各种能力，当然也包括灵辩的口才与谦逊的品格。这次她做好了准备，急刹车吓他一跳，然后取下头盔，转身说两句他无法反驳的俏皮话。
赛琳娜停下车，熄了火，希望有人跟上来。她重重呼吸了好几下，等待心跳逐渐平静。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后面什么都没有。路灯下，她看上去像个固执的傻瓜。最后她只好重新发动摩托，拐进另一条小巷。这里能通向她最终要去的地方。道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就如同行将就木的世界，如同蝙蝠侠的人生。她绷紧全身肌肉，像一颗燃烧的子弹一样在空中漂浮。车速先是越来越快，然后渐渐慢下来，仿佛在追寻目标的途中失去了所有动力。
她把车停在墙边微不足道的一角，而后徒步来到他们的秘密地点。她走进锈迹斑斑的电梯，直上顶层。城市漆黑如旧，天空寂静而深沉。蝙蝠的一侧翅膀已经断裂，今夜信号灯不会亮起。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摘掉头罩，在回忆中寻找她和那只小鸟之间的第一个吻。她一直没告诉过他，他吻起来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珊瑚绒。如果他早点知道的话……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弯起嘴角。她能想象得到他的表情，即使在面具之下也没关系。他会先是看着她，然后垂下眼睛，把本就锋利的嘴唇抿成刀片，以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惯用沉默代替语言，从不轻易给予信任，总是试图掌控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肯吃亏。她向后倚靠在柱子上，就像是倚靠着一块冰冷墓碑。凉气爬进她的皮肤和血肉，城市的形状映着微弱的月光一丝一丝显露出来。于是她踱步到天台边缘，在心中默默计算还有多久才到黎明。
她向来喜欢日出胜过夕阳，尤其是在哥谭这样的地方。终年阴雨连绵，彷佛永无休止的眼泪。这是她当初拒绝留下来的原因之一，在暗处待久了，无论原本多么温暖的东西也会慢慢发霉，被雨水冲进下水道里，埋进永无天日的黑暗之中。现在她有些许后悔，她也许应该——她原本能够留下来的，她有钱，还有很多流浪猫。她有把握能说服他帮忙养一只，她的猫们第一眼就很喜欢他。有个小动物在身边，或许他就能更懂得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太阳开始攀登地平线，金黄色驱散了四周的寒气，照耀出她清晰的轮廓。他还是没有来。她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来了。
她望向远方，眼中摇摇晃晃，闪烁出大片斑驳的灰色倒影。她再一次告诉自己，蝙蝠侠已然长眠于此，就在这座城市地下某处。而她能做的，也只是在彻底离开之前，在别人都看不到她的地方，为他悄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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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