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葡萄

内心破碎的懒鬼一个

[Justified]本性难移

重回老坑,接S1E13,what if…

——

       雷兰老远就看见博伊德的车歪在路边,挡风玻璃被打了个粉碎,引擎盖冒着残烟。再往前几十米是那辆黑色林肯。皮拉歪在车轮底下,喉咙处有个枪眼,鲜血正从里面汩汩而出,把黄土染成褐色。

       雷兰走下车,拔出枪大喊:“博伊德!”

       两秒钟后。“雷兰,我在这儿!”是博伊德的声音。

       雷兰绕过一地碎玻璃,看到博伊德就坐在稍稍偏离小道的一棵大树下,胳膊搭在肚子上,脸色惨白。

       雷兰快步来到他面前,撩开他的夹克和手看了看,拿出手机。

     “我是美国法警雷兰·吉文斯,”雷兰对着电话熟练地说出他不知说过多少次的话,“我在子弹屯,这里需要一辆救护车和一个验尸官。”他每说一个字,博伊德的笑意就多一分。

     “谢谢你,雷兰。”

     “不客气。”

     “但我想说的是,不需要救护车。没有必要浪费资源。”

     “你会没事的。”

     “真的?”博伊德摇头,“这些佛州人的枪法比我以为的要好一些……当然,他们谁都比不上你。”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博伊德在半小时前表达过类似的意思,雷兰依旧会被他的话唤起一些难以名状的感情。

     “你无法次次拯救我,雷兰。”

     “我没有。”

     “上帝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而我做出了我的。”

     “你做了什么选择?”

     “选择让我的肉体死亡。”博伊德拧起眉头,失血让他全身发冷。他百分百确定这是主的旨意,只不过比预想中来得要晚一些。他原本应该和他的信徒一起死在伯的枪口下,至少那会让他看起来比现在会更像一个殉道者。

       雷兰收起枪,扶着他换个姿势靠在树上,这样能让他舒服一些。

    “谢谢你,雷兰……这真的很奇怪,”博伊德喃喃道,“我跟我爸从来没亲近过,他将我引上一条并不光明的道路——这是他的命运,我并不怪他——现在又杀死了我的信仰,我的灵魂。可他死了,我依然感到悲伤。当迈阿密那帮暴徒先我一步对他开枪时——我必须告诉你,这对我来说是个解脱。这样的话,打死他的人就不会是我,而我的悲伤也是真切的。你呢,雷兰,当你对阿尔洛开枪的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雷兰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他是第一次能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但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博伊德需要快点去医院,而他则很快就意识到针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可纠结的。阿尔洛是他的父亲,仍然会毫不留情地出卖他,他对此早有准备。他清楚阿尔洛的为人,也清楚他自己的为人。

     “我是执法人员,他触犯了法律,引来坏人,我就得做我的工作。”雷兰柔声细语,在心里抱怨为什么救护车来得如此之慢。

     “哈哈,这就是为什么你是雷兰·吉文斯,而我是博伊德·克劳德。我想当你干掉汤米·巴克斯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告诉过你,也许一切都始于这件事。”

     “但倘若时光倒流,你仍然会这么做。”

     “我仍然会这么做。”

     “要知道,人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得看是什么河。”雷兰说。

     “还有件事得告诉你。约翰尼表哥挨了我爸一枪,就在昨天他们上门抓走艾娃的时候。”

     “他死了吗?”

     “不知道,我希望他活着。我很累,雷兰。”

     “你得跟我说话。”雷兰环顾四周,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激起博伊德的兴趣。

     “自我回到肯塔基,这是你杀的第三个人。”他很快就找到了。

     “抱歉,雷兰。我必须这么做。她杀了我爸,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博伊德喘了口气,“‘伸冤在我,我必报应’。”

     “我以为,按照你的说法,只有上帝有权决定谁死谁活。”

     “我告诉过你的,我迷失了。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来找你。”

     “到了这个地步,你仍然要胡说八道。”

      “到了这个地步,你仍然不相信我。但我原谅你,雷兰,我原谅你,因为你就是这样,你永远不会相信任何人。告诉我,雷兰。如果我活下去,你还会致力于把我扭送监狱,然后再亲自接我出狱吗?”

     “这要看情况,”雷兰柔声细语,“这里是哈兰,而你也许能够活下去。只要满足这两个条件,那么我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改变。事实上,博伊德……”

       雷兰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的话说完:“我认为我们之间从没有任何改变。”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博伊德看着他此生唯一的朋友,“你这辈子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离开哈兰。”

     “我还在这儿,不管我愿不愿意。”雷兰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握住博伊德已然鲜血淋漓的那只手。

     “我喜欢你,雷兰。你走的那天,我可是一个人默默地哭了很久。”

       雷兰无言以对。与博伊德不同,他就是没法说出这些话,没法把自己的内心真正地暴露在一个的人面前。他转过头,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汽车、树林、远处的电线杆、飞鸟和毒贩子的尸体。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带着几个人和几把枪,千里迢迢从佛罗里达来到肯塔基。他们原本是希望带走什么,然而却在这里留下了别的东西。这里。这里像是一张鲜亮又粗粝的底片,把所有人和事永远地盖印在其中,成为它存在的一个又一个注脚。

       他低下头,博伊德已经不动了。这姿势让他想起小时候跟着妈妈去教堂时经常能看到的一幅画,画中人就是这样的姿势,至于那人是谁,在干什么,他早就忘了。雷兰想象那个人肩上扛着一支火箭筒,嘴里大喊着“小心火药”。他妈妈要是看到准能笑出来。她总是在哭。

       雷兰就这么握着博伊德的手,直到这只手变得冰冷,直到手上的血迹发干发硬,直到救护车终于呼啸而至。他注视着他们把博伊德的尸体装进裹尸袋抬进车里,然后他站起来。在离开之时,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么一件事:是否这里的人永远都无法活着离开哈兰。

——————

      End.

       S2开头,雷兰一个人在雨中默默地跟了博伊德好久,就是为了不让他杀人,顺便给他一拳。我也不知道为啥,可能这就是该死的直男浪漫吧。

       果然,剧还是老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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